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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假之间
书代号:2016101804 条码:9787501455652
出版时间:2016-10 发行范围:公开发行
作者:中国法学会法制文学研究会
版别:群众出版社
类别:文艺社科
开本:16开 版次:1/1
点击数:2736 非会员价:¥33.00
A级会员价:¥31.35 B级会员价:¥2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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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于2016年最新推出的“年度中国法治文学精选”共两卷,分为纪实文学卷、小说卷,代表上一年度法治文学创作在纪实文学、中短篇小说方面的最高水准。这是中国法治文坛第二次主办全国年度法治文学作品精选的征集编选活动。
《真假之间》是其中的纪实文学卷,包括著名作家、记者等于上一年度发表的法治文学的精品力作。

“乌坎事件”调查

  历史往往包含着未来。
    2012年3月,中国华南的一个边陲渔村——广东省陆丰市乌坎村村委会重新选举引起世界的关注,美国、法国、英国、日本、澳大利亚,中国大陆和香港、台湾的三十多家媒体记者,以及一百多位关注乌坎选举的志愿者和观察家,连美国驻广州领事馆副领事也跑了过去。
  有人说,乌坎是中国基层民主选举的一个样本;有人说,乌坎的民主选举“开启了内地农村民主选举新纪元”;有人说,乌坎是又一个“小岗村”,“小岗村拉开中国经济改革的序幕,乌坎拉开了中国政治改革的序幕”;也有人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乌坎模式”与“乌坎经验”,这不过是丧事当成喜事办的典型而已……
  乌坎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何发生的?结果如何?我们该如何看待?该有哪些反思?腐败到底给我们的社会、我们的生活造成哪些重创?在“两个一百年”建设过程中,应该处理好哪些关系?注意哪些不可忽视的问题?为此,朱晓军教授数次深入乌坎,先后采访几十人,又历经三载艰苦的创作,终于将他所了解的乌坎事件的来龙去脉记录下来。正值乌坎村委会重新选举三周年之际,我们刊发此文,以飨读者。



一、古老村落骤然敲响“起事锣”

  “当当当,当当当!”锣声骤然响起,紧迫而急促,沉闷而锐利,似乎能穿透人的胸腔,震得心脏发颤……
  这是2011年9月21日,被称为“汕尾第一村”——乌坎的早晨。
  乌坎是广东省陆丰市的一座拥有800多年历史的渔村。村里48姓氏都有一面铜锣,平时用来拜神祭祖和做法事。可以说,乌坎人是听着锣声长大的。可是,这种敲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叫“起事锣”,老辈人说,上次起事锣是在100年前敲响的,乌坎与邻村因土地纠纷引发械斗,死了一个人。
  乌坎依山傍水,陆丰第二大河流——乌坎河以无可争议的姿势穿越邈远的岁月,流入村南的乌坎港。338省道犹如老师激奋中在试卷上打的巨大的“√”,在村南边从西勾到东,顺着海岸线情不自禁地一路勾了下去……
  省道的北边是一片别墅,玻璃幕墙与阳光遥相呼应,一片辉煌。每一幢别墅都张扬着自己的个性,有西班牙情调的,有地中海风情的,还有田园式的,还有中西合璧,半土半洋的……每户都有不小的庭院,里边树木山石,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从村南的别墅到村西不过一两公里,却有着半个多世纪的落差,这边的房子像耄耋之年的鳏寡老人,“弯着腰,拄着棍,刮风下雨掉眼泪”,像抱团取暖的乞丐墙挨墙,壁贴壁地挤在一起……在这一拥有13000多人口的村落,大多数村民集中在这里。
  这是中国社会的缩影,财富向富人集中,贫富分化状况令人担忧,基尼系数超过国际警戒线水平。
  村民张炳钗闻声从村东南那幢孤零零的、灰头土脸的小楼走出来,匆匆忙忙地朝村里走去。
  村民杨色茂笑了,终于有人跟薛昌叫板了!薛昌是乌坎村党支部书记。
  杨色茂住村东,这边的房子既没有别墅区的咄咄逼人,也没有村北的老态龙钟,像素面朝天的村姑,不是裸露着红砖就是灰色水泥。他对今天的事儿没抱多大希望,一个月前搞过一次,只有三五十人,没搞起来。薛昌是那么容易扳倒的么?人家薛昌是全国劳动模范,还连续多届当选省党代表和人大代表。在他的领导下,村党支部多次被广东省委和中央组织部评为“先进基层党组织”;村委会不仅连续五次被评为“广东省文明单位”,还被中央文明委命名为“全国文明村镇”。
  “当当当当……”
  敲锣的是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十二三岁,一脸稚气,铜锣却被他敲得波涛汹涌,一浪接一浪。
  “你们干吗?”有人问。
  “九点到小广场开会!”几个跟在敲锣学生后边凑热闹的小孩吆喝道。
  小广场位于乌坎的主街——金港大街的路边。这条街像一条刚刚从338省道游进乌坎的鳗鱼,呈游动的S状。小广场位于鱼腹,往南上溯100多米是乌坎边防派出所,往东下游100多米就是村委会。
  张炳钗赶到时,小广场四周已拉起标语,红布黄字写着:“我村400年历史祖业将败于贪官,人杰地灵的文明村庄岂能容忍”,“还我土地,还我祖业”。白布红字写着:“还我祖先耕田”。字迹干涩,似乎写时奋笔疾书,激愤不已,一气呵成。
  26岁的洪锐潮举着白色喇叭吆喝:“请大家到这边签名,快进来签名!”
  地面铺着4条10来米长的白布,上面摆放着记号笔和印泥。
  洪锐潮在忙着终身大事,再过9天就要做新郎官了。新娘郑爱萍也是乌坎人,她的老爸是农民,失地后一直在打零工。爱萍支持洪锐潮参与维权,不过给设立了一道底线——不能冲在别人的前边!明知做不到,他还是答应了。
  早晨过来,见扩音喇叭没人拿,洪锐潮顺手就拿起来,这喇叭就像粘在了手,再也交不出去了。随着锣声,小广场的人越聚越多,村民像看耍把式卖艺似的站在边上,边看边议论,就是没人签名。
  年逾不惑的张炳钗走进圈里,在白布旁蹲下,拾起记号笔,一笔一画,竖着写下工整而内敛的三个大字“张炳钗”。字有羊头般大小,摞起来有点儿“顶天立地”,“钗”收笔像坚韧的根须扎在下边。签罢,他又在“钗”的头顶连摁两枚鲜红的手印。他是特意从深圳赶回来的。他已在那边做了多年海鲜生意,收入还说得过去。
  杨色茂也走进圈里,将自己的名字横写在顶端,位于张炳钗之右,相距盈尺,字大如碗,规矩而秀气,遒劲而有力,手印规规矩矩地按在“茂”字的左侧,有点儿像书法家盖在作品上的一枚印章。
  真是“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见有人带头了,犹如溃堤,在边上看热闹的“呼啦”一下涌过去,纷纷签名。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妪蹲在白布旁像相面似的看了好一会儿。旁边的年轻人看明白了,她不识字。他过去帮老人签上名字。老人在自己的名字上摁了手印,满意地站了起来。
  上午9点钟,小广场已是人山人海。4条签名布上密密麻麻,差不多有2500多个签名了。
  “我们乌坎人今天这么团结,这在乌坎的历史上是罕见的。”身穿白短袖衬衫、留着短平头的男子站在高处,两手捧着麦克兴奋地说。他的体态语言得当,既不夸张也不呆板。
  他叫孙汉场,是东海镇一所中学的教师,年纪仅36,教龄已16载,在年轻人中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孙汉场跟村支书薛昌沾亲。在乌坎方言里,“薛”读雪,“孙”读霜,雪和霜读音接近。有村民说,100多年前,一个薛姓后生成为孙家的上门女婿,生了6个儿子,按约定一半姓薛,一半姓孙。可是怎么分呢?他们拿出6只灯笼,3只写“孙”,3只写“薛”,让6个儿子去摸,摸到写“薛”的姓薛,摸到写“孙”的姓孙。乌坎的薛与孙是一家。
  “碧桂园的征用地已经动工,就在合泰工业园那个地方。据说已经卖了,我们村民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拿到。”孙汉场说。
  两个月前,一场寒流卷走了村民的最后希望,陆丰市政府公布7000多亩土地被征用。
  “这已是乌坎最后一块土地。这块地要是失去了,村民不仅没了耕地,连子孙后代建房的地都没了,可真就成了‘亡村奴’。”有村民说。
  “这不是明火执仗地抢劫么?土地是乌坎的,不管村民同不同意就给卖了?”
  孙汉场粗略估算一下,每平方米按200多元计算,被征用的土地4000多亩是乌坎的,总交易额起码有6亿多,上交市政府1亿多,剩下分给村民,每人能分几十万元,人口多的家庭可分到数百万元!老百姓图的是什么?是利益!
  他望了望黑压压的人群,接着说,“现在我们大家就到碧桂园的工地责令他们停工,然后到市政府讨回公道,讨回我们全乌坎人民的尊严。由于这次出动,关系到我们整个乌坎人民的威风,所以一定不能离场。”
  可能怕村民不敢去,孙汉场说,“在市政府门前,他们要抓人,我们一个都不能让他们抓!”担心发生肢体冲突,又叮嘱一句,“但是,我们这次是‘文戏’,千万不能动武,千万不能动武!我们用文明手段,问一下那片地究竟有没有卖,卖多少钱,我们该分到多少钱。大家说这个方法好不好?”
  “好啊!”群情激昂。
  孙汉场下去了,身着白衬衫蓝裤子的杨色茂站上去,先环视一下,然后彬彬有礼地说:“各位乡亲,大家好!”
  杨色茂在外闯荡多年,3个月前刚辞去深圳一家模具公司的副总回村。他从小就爱出风头,越是没人敢干的事越想干,哪怕是门板都挡不住。他抬起左手,左右摆摆,让会场安静下来,然后大手一挥,大声问道:“40年来,村干部卖掉了我们所有的土地,这本账我们应不应该算?”
   他与孙汉场不同,矛头直指村干部。
  “算!”
  “好!”众人举着拳头呼喊。
  “拉白布的走前面,到合泰工业园去讨回我们的土地。”孙汉场从杨色茂手里接过麦克对村民说,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要用文戏,勿用武戏啊!”
  人群像潮水似的在小广场打个漩儿,顺着金港大道向村外涌去。村民有步行的,有骑摩托车的,有骑自行车的,还有蹬三轮车的,三轮车上坐着行走不便的老人。洪锐潮和庄烈宏等人边走边领呼口号:“打倒贪官,还我耕地!”
  庄烈宏比洪锐潮大一岁,个子不高,长得敦敦实实的,说起普通话来结结巴巴,不过面部表情却特丰富,似乎在与言语争夺着话语权。不论什么事,他都能说得眉飞色舞,甚至有点儿戏剧范儿,说到冲动时眼睛暴突,似乎连天王老子都不惧。
  一位拎着铜锣的十三四岁男孩走在最前边,每喊一句口号就像跟贪官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狠跺一下脚,铆足劲儿狠狠地敲一下锣。后边则是扯着“还我祖先耕地”的横幅和4条几米长签名布的年轻人,虎头蛇尾,越往后越稀疏,甚至像电影散场似的三三两两,边走边聊着。
  碧桂园工地位于村西,那片土地闲置已久,荒草丛生,新支的帐篷像雨后的蘑菇似的拱出来,一群工人和几台挖掘机在作业。见村民高呼“讨还土地”涌过来,施工现场陡然紧张起来。
  村民上前质问:“你们凭什么在这儿施工?这块地是卖给你们
编辑首语:
 2016年最新推出的“年度法治文学精选”共两卷,分为纪实文学卷、小说卷,代表上一年度法治文学创作在纪实文学、中短篇小说创作方面的最高水准。这是中国法治文坛第二次主办全国年度法治文学作品精选的征集编选活动。《真假之间》是其中的纪实文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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